郝新保/文

长期以来，西方传统医学在美国占据主导地位，医学研究从群体到个体，从系统到器官，再从组织到分子，呈现逐渐深入的精细化过程。而来自于其它文化的医学思想和方法如中医等被冠之以补充和替代医学（CAM），只能在民间流传而难登大雅之堂。

尽管投入巨资的人类基因组计划最终在2003年得以完成，但人们很快就发现其难以在短时间内带来疾病治疗的突破。与此同时，人类对于健康的要求是多方位的，既要求身体健康，又需要心里的满足和愉悦，而这些并非西方传统医学所能独自胜任。为此，即使主流的科学家们也从来没有停止对那些补充和替代医学领域中合理内容的探索。

1 CAM受到医学界和公众的广泛重视

转机出现在1991年。为了评估非传统医学活动的合理性，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设立了替代医学办公室（OAM）。到1998年，为了扩充OAM的职能，美国国会拨款成立了美国国立补充和替代医学中心（NCCAM），致力于发掘通过严格的科学意义来衡量的有效的补充和替代医学疗法；训练补充和替代医学研究人员以及向公众和专业人员传递权威的信息。

通过十多年的深入工作，美国社会公众和医疗专业人员对CAM的认识有了很大变化，从怀疑和排斥到逐渐接受。NCCAM从2008年开始举办宣传活动鼓励患者和医生公开讨论使用CAM的可能性，并发布了国家卫生状况调查中首次统计的CAM在公众中使用趋势数据。

尽管长期不被主流医学界所认可，但仍然有许多患者通过补充和替代医学治疗方法缓解压力、预防和减轻副作用、维持健康状态。CAM包含针对患者整体的一系列治疗措施，既管身体，又管精神。CAM典型的治疗措施有：支持小组、治疗性按摩、针灸、冥想、瑜珈、艺术和音乐疗法等。数据显示，2002年即有36％的美国成年人使用CAM疗法，而2007年这一比例升至38.3%，表明CAM在美国民间的普及和流行。

图1 美国公众使用CAM的统计

2 包含CAM的整体医学学科的建立

从上世纪末开始，特别是包含CAM的整体医学概念提出以后，美国全国范围内的许多州立和私立大学医学院中开始设立多学科组成的整体医学中心，并在本科和研究生中教授整体医学课程。由30多家当时规模最大的整体医学中心于2002年共同发起成立了美国整体医学学术联盟（CAHCIM），这一联盟成员目前已经超过40家，基本囊括了美国各州最好的医学院，其所提倡的以科学为基础的整体医疗保健模式获得广泛认可。

2007年11月8日，600多位来自全美各地的整体医学工作者齐聚纽约，包括Larry Dossey博士和James Gordon博士在内的，6位从上世纪80年代就开始倡导并从事整体医学研究的先驱被授予荣誉证书和奖金，正是他们开创性的工作给美国整体医学带来了新世纪的曙光。2009年2月25日，由美国科学院医学研究所主持的整体医学和公众健康峰会在华盛顿DC召开，这次会议进一步扩大了整体医学的影响并确立了其脱胎于传统西方医学的地位。

图2 美国整体医学开拓者奖颁奖典礼

整体医学将西方传统医学与CAM（包括针灸、推拿、冥想等）有机地结合起来，作为一个学科加以研究，被誉为“跨越不同文传传统的当代医学”。

以肿瘤治疗为例，传统肿瘤治疗包括化疗、放疗、手术和免疫治疗。整体医学（IM）的出现表明CAM作为肿瘤的一大类治疗方法获得了广泛认可。CAM既可以被作为补充治疗与传统治疗方法共同使用，也可以被当作替代治疗手段用于晚期姑息患者。

通过CAM，医院可以更好地满足患者在身体、情绪、精神和生活质量方面的需要。有些治疗癌症的CAM方法被证明是安全有效的。例如某些补充疗法帮助患者管理癌症治疗的相关副作用，例如恶心、乏力和疼痛等。愿意采用CAM作为肿瘤治疗计划一部分的医院、癌症中心和医生的数量都在不断增加。很多癌症中心提供有循证基础的CAM治疗作为癌症综合治疗的一部分，包括音乐疗法、治疗性按摩、针灸、气功和瑜珈等。

然而也有些CAM治疗尚无科学证据表明其安全和有效性。为此，对患者而言，要尽可能地多了解目前医疗机构中正在使用的CAM治疗方法，并向医学专业人员请教。

3 CAM的治疗作用及常见分类

CAM基于以患者为中心的个体化治疗。越来越多的患者出于减轻症状、减少副作用及恢复信心等多种考虑而选择CAM治疗。大约三分之二的癌症患者曾经尝试过至少一种CAM治疗。现有的科学证据表明某些CAM治疗对于减轻癌症相关的症状和化疗副作用是一种有用的方法。曾有研究证实针灸在治疗化疗相关的恶心和呕吐上的安全有效性。某些CAM在与传统癌症治疗方法同时使用时，能够有效延长患者生命并有助于患者保持乐观。

NCCAM将当前的CAM疗法分为五大类。

（1） 替代医学系统

这个体系使用的方法包括针灸、草药、体能锻炼和呼吸控制。代表性的有中医、印度医学、顺势疗法和自然疗法。中医强调气血调和，疾病状态源于平衡被打破。印度医学强调协调身体、大脑和精神来预防和治疗疾病，取得身心的统一。顺势和自然疗法在过去几个世纪中都是西方文化的一部分。

（2） 精神疗法

使用催眠、支持小组、瑜珈、太极、音乐和艺术等。精神疗法通过大脑来控制身体的功能和症状，达到放松、减轻压力和症状的目的。

（3） 生物学为基础的治疗方法

使用自然界中存在的物质，包括草药、食物、维生素、和其它营养添加剂。处方药品需要FDA的批准，而补充和替代疗法所使用的草药和维生素被当作食品而非药品。由于在使用前不需要FDA批准，因此其安全性和疗效可能缺乏研究。

（4） 控制和以身体为基础的治疗

基于控制或身体某些部分的运动来达到治疗目的，比较典型的例子是治疗性按摩。对其研究的焦点在于身体结构和功能的关系及对健康的影响。

（5） 能量治疗

治疗方法基于身体内部的能量即生物场和源于外部的磁场而有所区别，典型的方法包括针灸